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龚自珍



      龚自珍:(1792-08-22~1841-09-26),中国思想家、文学家。字尔玉,又字璱人;更名易简,字伯定;又更名巩祚,号定盦,又号羽琌山民。浙江仁和(今杭州)人。出身于世代官宦学者家庭。龚自珍自幼受母亲教育,好读诗文。8岁起习研经史、小学。12岁从段玉裁学《说文》。早年所作诗、文、词已显出文学才华。嘉庆二十三年(1818)应浙江乡试,始中举。次年应会试落选,二十五年(1820)开始入仕,为内阁中书。此前,他曾从刘逢禄学习《公羊传》,写出《明良论》、《乙丙之际箸议》、《尊隐》、《平均篇》等政论文。道光九年(1829),第六次会试,始中进士,时年38岁。在此期间,仍为内阁中书。道光十五年,迁宗人府主事。改为礼部主事祠祭司行走。两年后,又补主客司主事。48岁,辞官南归(道光十九年,1839)。50岁,暴卒于丹阳云阳书院。

龚自珍手迹

      思想?龚自珍生活在清王朝逐渐走向没落的时期,国内矛盾日益尖锐,外国侵略势力不断加深。他是一个近代资产阶级改良主义的启蒙思想家,主张改革腐朽现状和抵抗外国资本主义侵略。最初接受的是以戴震、段玉裁、王念孙、王引之为代表的正统派考据学。30岁前后,开始严厉批判并最终坚决抛弃了正统派考据学,而接受今文经学《春秋》公羊学派的影响。但他也肯定考据学有用的部分;同时也批判今文经学杂以谶纬五行的“恶习”,主张“经世致用”。他的思想总体而论比较复杂,有时充满矛盾。 
      在政治上,龚自珍主张“更法”,反对恪守祖宗成法。指出清朝表面上文恬武嬉,繁华兴盛,实际已进入衰世。认为有清以来,皇权太重,造成臣子的奴性。抨击晋升官职论资排辈,人才流散四方。提出厚俸养廉,科举增设策论,晚年更主张改革内阁制度。 
      在哲学上,他虽然批判了神秘的阴阳、五行说和天人感应说,认为天象皆有一定规律,但又相信天有意志,并肯定鬼神的存在;他强调“人”的作用,坚决否定“圣人”和天理创造和主宰世界的论调,但又错误地认为包括自然界和人类社会在内的宇宙间的一切都是“人”的自我创造。在认识论上,他把“知”与“觉”截然分开,认为“知”是对客观具体事物的认识,是“有形”的;“觉”是先验的认识,是“无形”的。他批判先验的性善论,以为人性无善恶,善恶是后天环境造成的。这一思想后来未能贯彻到底,而与“佛性”混为一谈。龚自珍注重《周易》的穷变通久论和《公羊》“三世”变易观,认为社会历史不是凝固不变的,而是循着据乱世—升平世—太平世,或治世—衰世—乱世的轨道而不断地变化。但他把社会历史的变化只看作是“渐”变,而且是“初异中,中异终,终不异初”的单纯循环。 
      在经济上,他在《平均篇》中认为官吏和商人超越本分攫取大量社会财富,是造成贫富不均的根源,主张按照封建等级制度规定人们占有社会财富的份额。在《农宗》篇中,他提出在农村建立以血缘关系为纽带的“农宗”制度,把农村中的社员分为“大宗”、“小宗”、“群宗”和“闲民”4个等级。主张实行宗法受田制,按宗法分田:大宗百亩,小宗、群宗二十五亩,其余闲民为佃农。这一土地方案,含有抑制大地主大商人兼并土地的意思。但他在《农宗答问第一》及《农宗答问第四》中又肯定大地主的地位。龚自珍的“农宗”方案,实际是自然经济的模式。主张大宗以其农副产品与所需要的工业品实行物物交换。他还主张实行长子继承制,认为只有长子继承“百亩”之田,才不会导致“数分则不长久”的后果。他主张和外国作有益的通商,严格禁止奢侈品的输入。 
      他还研究地理学,特别致力于当代的典章制度和边疆民族地理,撰《蒙古图志》,完成了十之五六;写《西域置行省议》和《东南罢番舶议》,主张抵抗外国资本主义侵略和巩固西北边疆。后来更主张严禁鸦片,坚决抵抗英国侵略者,并驳斥了僚吏、幕客、游客、商贾、绅士等各式投降派的有害论调。 
他继承章学诚“六经皆史”的观点,但更扩大、通达、完整。他把古代一切历史文化的功罪完全归结到史官,并以当代史官即历史家自任。他认为史官之所以可尊,在于史官能站得高,从全面着眼,作客观的、公正的现实政治社会的批判。这实际是要使历史和现实政治社会问题即“当今之务”联系起来,应用《春秋》公羊学派变化的观点、发展的观点,在“尊史”的口号下,对腐朽的现实政治社会作全面的批判。
      文学创作?龚自珍的文学创作,表现了前所未有的新特点。他认为文学必须有用。指出儒学、政事和诗文具有共同目的,就是“有用”。认为诗和史的功用一样,都在对社会历史进行批评,文章、诗歌都和史有源流的关系。 
龚自珍的诗绝少单纯地描写自然景物,而总是着眼于现实政治、社会形势,发抒感慨,纵横议论。他从15岁开始诗编年,到47岁,共有诗集27卷。今存600多首,绝大部分是他中年以后的作品,主要内容是“伤时”、“骂坐”。道光五年(1825)的一首《咏史》七律是这类诗的代表作。诗中咏南朝史事,感慨当时江南名士慑服于清王朝的险恶统治,庸俗苟安,埋头著书,“避席畏闻文字狱,著书都为稻粱谋”。诗末更用田横抗汉故事,揭穿清王朝以名利诱骗文士的用心:“田横五百人安在,难道归来尽列侯?”晚年在著名的《己亥杂诗》中,不仅指出外国资本主义势力对中国的侵略和危害、统治阶级的昏庸堕落,而且也看到人民的苦难,表示深切的同情和内疚。 
      其抒情诗表现诗人深沉的忧郁感、孤独感和自豪感。如道光三年(1823)的《夜坐》七律二首,“一山突起丘陵妒,万籁无言帝座灵”,在沉寂黑夜的山野景观中,寄托着诗人清醒的志士孤愤,抒发对天下死气沉沉的深忧。他常常用“剑”和“箫”、“剑气”和“箫心”寄托思想志向。“一箫一剑平生意,负尽狂名十五年”(《漫感》);“少年击剑更吹箫,剑气箫心一例消”(《己亥杂诗》);对于自己的志向抱负不能实现,深为苦闷。 
      龚自珍诗的特点:(1)政论、抒情和艺术形象的统一。他的许多诗既是抒情,又是议论,但不涉事实,议论亦不具体,只是把现实的普遍现象提到社会历史的高度,提出问题,抒发感慨,表示态度和愿望。他以政论作诗,但并不抽象议论,也不散文化。(2)丰富奇异的想象,构成生动有力的形象。在他的诗中,“月怒”、“花影怒”、“太行怒”、“太行飞”、“爪怒”、“灵气怒”等,习见的景物变得虎虎有生气,动人耳目,唤起不寻常的想象。又如《西郊落花歌》描写落花,使引起伤感的衰败景物变为无比壮丽的景象,更高出寻常的想象之外。“落红不是无情物,化作春泥更护花”(《己亥杂诗》),则从衰败中看出新生。“天命虽秋肃,其人春气腴”(《自春徂秋,偶有所触,得十五首》),从没落的时代中,也看到新生的一面。(3)形式多样,风格多样。诗人运用古典诗歌多种传统形式,自杂三四言,至杂八九言,皆用之。写得多的还是五七言古体诗,七言的近体诗,而以七言绝句为大宗。一般趋向不受格律束缚,自由运用,冲口而出,以七言绝句表现得最突出。作于道光十九年(1839)的《己亥杂诗》315首,独创性地运用七言绝句的形式,内容无所不包,旅途见闻以及生平经历和思想感情的发展变化,历历如绘,因而成为一种自叙诗的形式。可以作为一首诗读。由于作者充分地、富于创造性地运用,使七言绝句成为一种最轻巧、最简单、最集中的描写事物、表达思想感情的形式。复杂深刻的思想内容,多种多样的语言形式,是龚诗风格多样化的基础。“从来才大人,面貌不专一”(《题王子梅盗诗图》),诗人是以风格多样化自勉和自许的。他的古体诗,五言凝练,七言奔放;近体诗,七言律诗含蓄稳当,绝句则通脱自然。(4)语言清奇多彩,不拘一格,有瑰丽,也有朴实;有古奥,也有平易;有生僻,也有通俗。一般自然清丽,沉着老练,有杜韩的影响,有些篇章由于用典过繁或过生,或含蓄曲折太甚,也不免有艰深晦涩的缺点。 
      其文名在当时高于诗名,也更遭到一般文士的非议,目为禁忌,不敢逼视。除几组学术论文外,重要的部分是不同形式的政论文。有些“以经术作政论”,“往往引公羊义讥切时政,诋排专制”(梁启超《清代学术概论》)。这些文章都是用《春秋》公羊学派的观点与现实的政治联系,引古喻今,以古为用。如《乙丙之际箸议七》、《乙丙之际箸议九》和《尊隐》等,都是公羊“三世说”的运用。有些则是直接对清王朝腐朽统治的揭露和批判,如《明良论》;以及各种积极建议的篇章,如《平均篇》、《西域置行省议》、《对策》、《送钦差大臣侯官林公序》等。另一类是讽刺性的寓言小品,如《捕蜮》和《病梅馆记》等。还有许多记叙文,记人、记事、记名胜、记地方,如《杭大宗逸事状》、《书金伶》、《王仲瞿墓志铭》、《书居庸关》和《己亥六月重过扬州记》等,内容不同,都富有现实意义。龚文的表现方法也很特殊。一般很简单,而简括中又有铺叙夸张,有的直率,有的奇诡。他的散文语言活泼多样。有的散行中有骈偶,有的瑰丽,有的古奥,甚至偏僻、生硬、晦涩。龚文区别于唐宋和桐城派的古文,是上承先秦两汉古文的一个独特的发展,开创了古文或散文的新风气。 
      龚自珍的词也很著名。谭献认为龚词“绵丽沈扬,意欲合周、辛而一之,奇作也”(《复堂日记》二)。实际上,他的词没有摆脱传统词的影响,偏重于词的言情本性。他也写了一些抒发感慨怀抱的词,如〔鹊踏枝〕《过人家废园作》抒发孤独而自豪的感情;〔凤凰台上忆吹箫〕《丙申三日》写与庸俗文士的矛盾和理想不能实现的感慨;〔浪淘沙〕《书愿》写愿望,略同《能令公少年行》;〔百字令〕《投袁大琴南》写与袁琴南儿时同上家学的情景;〔湘月〕《壬申夏泛舟西湖》写思想上剑气和箫心的矛盾,有志于作为,又思退隐,留恋山水。但龚词大部分还是消闲之作,抒写缠绵之情,成就远逊于诗。晚年他发现自己词的缺点:“不能古雅不幽灵,气体难跻作者庭。悔杀流传遗下女,自障纨扇过旗亭。”(《己亥杂诗》)他所谓气体,就是风格,自知缺乏现实社会内容。 
      本集和版本?龚集传世版本甚多,最初有《定盦文集》3卷、《余集》1卷,附《少作》1卷,道光三年自刻本。《己亥杂诗》亦有道光十九年自刻本。龚自珍去世后第二年,魏源所辑《定盦文录》12卷,又考证、杂著、诗词12卷(《定盦文录叙》),无刻本。后有《定盦文集》3卷、《续集》4卷,同治七年吴煦刻本。 
      今有上海商务印书馆《万有文库》排印《定盦文集》,4册,涵芬楼影印《定盦文集》3册,均吴煦本。光绪以来至清末,传本益多,有光绪十二年朱之榛《定盦文集补编》4卷;以“全集”名者,有光绪二十三年万本书堂刻本《龚定盦全集》;有宣统元年国学扶轮社排印本《精刊龚定盦全集》;有宣统元年邃汉斋校订时中书局排印本《校订定盦全集》10卷;有宣统二年扫叶山房石印本《定盦全集》等。民国以后,有1935年上海襟霞阁本《龚定盦全集》;1935年王文濡编校、国学整理社本《龚定盦全集》;1937年夏同蓝编世界书局本《龚定盦全集类编》等。1959年王佩琤校中华书局上海编辑所本《龚自珍全集》,此本基本上参照邃汉斋校订本编例,分为11辑,第1至第8辑为文,第9、10辑为诗,第11辑为词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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